治癒和重生——柏林新博物館(Neues Museum)作為殘骸與新生共存的建築
Europe
Neues Museum Berlin, Germany
回歸到新博物館本身的建築歷史,它曾經作為普魯士帝國第一座運用工業化技術所建造的紀念性建築,更在建築體內設置了蒸汽機。然而,新博物館仍免不了在戰火之下歷經摧殘與毀壞──1939年第二次世界大戰初期進行閉館,並於柏林轟炸期間,受到相當嚴重的破壞,博物館整體幾乎已經失去架構。經歷過東德的衰敗後,新博物館於1999年至2009年由普立茲克獎建築師大衛·奇普菲爾德 (David Chipperfield) 的團隊開始進行修復重建,並於2009年10月正式重新對外開放。
窺看著新博物館於二戰之後殘留的碎片──部分建築內部裝飾、精緻的飾板以及天花板的壁畫,幾乎是完好無缺地被保存了下來。賦予它另一種韻味的是它如今被視為一座廢墟,裸露的磚牆外殼,我們仿佛回到150 年前,從殘骸碎裂之中,得以看到這座博物館曾經的繁華景色。建築團隊遵循著嚴格的修復法則,重新構思,規劃出既回應著博物館本身的歷史,又能重新迎向新世代的建築。
翻修過程,大衛·奇普菲爾德特意地將原始遭到破壞的建築風貌進行保留──裂縫和孔洞、空曠的空間以及部分破碎的外牆,並對其進行了保護作業,以利更久遠地建構在土地之上。我們可以從完工的建物上看到,破壞的痕跡與新生的結構進行融合,仿佛如同富有血液的組織一般。建築師強調著,整體的設計概念更像回應著,保存戰爭摧殘後的痕跡與歷史脈絡,而非一昧的模仿最初的建築風格。
如今,穿越在新博物館四處,我們仍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古老的美感與現代的設計氛圍進行融合。特別的是,我們在博物館大廳迎面而來的光滑大型樓梯中,可以看到建築師貫徹這一概念,樓梯以預製混凝土方式建構,而此混凝土由白色水泥與大理石混合製成,並一貫地沿用在部分新的展廳中,兩側的磚牆則是原始博物館的架構,裸露的牆面與未刻意修飾的壁面。其他廳室──埃及宮廷和阿波羅神廟、希臘庭院的後殿和南邊的穹頂建築,全數以回收的廢料手工磚塊建造而成,與原有保存下來的建築相互呼應著,猶如跨時代的對望。特別的是,在部分建築體中,大衛·奇普菲爾德運用了實心青銅製成的門窗配件,不僅僅是為了因應自然氣候的天氣變化與建築體的承重考量,再者,青銅材料於自然環境下的變化樣態,與建築體形成了融合,以一種緩慢累積痕跡的方式呈現著。
大衛·奇普菲爾德以新舊並存的方式,重新建構了新博物館的樣貌,透過保留部分殘缺的建築體,使其樣貌在當下回應著歷史,並透過延伸的新架構,賦予建築實際使用需求,更是在這樣的設計架構下,運用了永續概念,將廢料重新再利用,達到循環不衰的建築設計。而如今,重新開放的新博物館,每年皆帶著數以萬計的觀眾到來,並透過親身體驗,深刻地感受到過往的歷史文化與當代的洪流激盪火花。